苏立民:发动机维修领域的“铁人” | 《至精至善》-全球观焦点
作者 | 葛帮宁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编辑 | 李国政
出品 | 帮宁工作室(gbngzs)
苏立民,一汽-大众动力总成事业部成都发动机厂高级技师,被授予“中国一汽劳动模范”称号。
1968年,苏立民出生在吉林省长春市。1989年7月,他从一汽技工学校钳工班毕业后,被分配到一汽底盘厂机械科;1995年11月,调入一汽-大众长春发动机传动器厂(以下简称“发传厂”),成为发动机车间的第一名维修钳工;2010年1月,被聘为高级技师;2013年5月,调入一汽-大众成都发动机厂,担任代理维修工长。
此后7年,苏立民带领维修团队突破了诸多技术难关,掌握了IVM压装Kassetten夹具自主维修和精调技术,使成都发动机厂成为全球仅有的两个可以自主调整Kassetten夹具的发动机厂之一,每年节省外请厂家技术支持和夹具返修费用500万元以上。自2014年10月起,他开发的新TPM方案实施2个月后,机加各线设备开动率平均提高5%,车间机加区域日生产效率比规划生产效率提高8%。
2015年,通过提高主轴精度和调整铣削角度,他把缸体线AF300精铣油底壳面的盘铣刀寿命提高20倍。凸轮线AF20磨削时产生可见棱边这个设备原始厂家服务工程师没能解决的难题,苏立民通过改进液压系统彻底解决。
苏立民还解决了罩盖凸轮轴孔划伤、凸轮的磨削表面质量缺陷等技术难题,其维修经验在一汽-大众西南基地新项目中推广使用。他编写的《维修经验总结》《设备关键点控制手册》已成为维修区域核心技术资料。
2016年,在一汽-大众技术比武中,他获得维修钳工高级技师组第一名。2019年,苏立民被评为“成都工匠”。
▍骨子里不服输
我是一名一汽子弟。1953年,一汽建厂,我父亲通过招工进入一汽。1968年,我出生在长春。1989年7月,我从一汽技工学校钳工班毕业后被分配到一汽底盘厂机械科,成为一名维修钳工。
从1989年到1994年11月,我在一汽底盘厂工作了5年。带我的师傅名叫耿建华,是一汽老队长。这段时间,我快速从一名新人成长为师傅。我从一汽技工学校毕业,属于新一代工人,作为学徒工当时每月工资48元钱。
一汽底盘厂是个老厂,使用的是20世纪30年代苏联的设备和系统,比如仰角要靠液压箱驱动,才能前进、攻进、快退,进而控制整个动作。液压箱也不像现在的设备那么先进。现在的设备有电子控制系统报警,设备哪里没到位、有压力或者移动速度出现问题,都可以通过模拟传感器反馈。
那时候如果出现设备故障或者生产件不合格,都要靠维修工判断。维修液压箱时,要脱掉工装,把手插到液压箱里触摸,用控制阀检测哪个地方漏油、哪个位置没有动或者哪个阶段阀芯被卡。阀芯全靠手摸来判断各控制管是否接到正确地方。手需要浸在油里,不能戴手套,否则手会没感觉,而且油不透明,只能靠扳子盲修。液压箱温度有50多摄氏度,冬天天气寒冷还好,夏天修完手烫得通红。
为提高技术、了解设备原理,我还在一汽职工大学上夜大,学习机械制造专业。那时候一汽夜大很有名气,很多工人都在那里学习。老师教得用心,大家学得认真。1992年,我获得“一汽底盘厂陈岱山奖章”。陈岱山同志于1968年被分配到一汽底盘厂,是一名装配工,20世纪70年代在一次扑火战斗中,为抢救国家财产而牺牲,被授予“烈士称号”,在一汽家喻户晓。
后来,一汽底盘厂设备更新,前梁上了一套自动线,是德国制造的先进设备。我是维修团队里最年轻的技术工人,钻研和动手能力都比较强,加上一些年龄较大的老技术工人更习惯维修传统设备,所以,我就主要负责这条新自动线的维修工作。
有一次,前梁与钢板弹簧连接的四座多轴头齿轮箱出现故障。此事惊动了厂长,我主动承担维修重任。那个年代,由于技术封锁,买不到设备,连完整图纸都没有,只有一些简单示意图,需要自己不断琢磨、不断钻研。我先摸透技术图纸,发现齿数与模数、排数与位置、虚线与实线都有交接。模数和齿数能对上,虽然设备看起来有五六十个齿轮,但分成6排后就没剩多少了。故障解决后,我的能力也得到了提高。
在一汽底盘厂,我从一个维修工做到工会组长。工会原来有个机动处,工厂设备出现问题就要报到机动处处理,机动处再给对方出具一份维修报告。师傅年纪大了,我主动承担起部分文字工作,包括制订设备检修计划。
1994年,一汽与大众汽车集团开始全面合作,按照国家政策,要自行生产核心部件——发动机和变速箱。有一天,从(一汽底盘厂)劳资科的劳资员处得到消息,一汽-大众要投产高尔夫车型,正在招一批高素质人才,我立即去报了名。
为何想去一汽-大众?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通过阅读资料,我发现与一汽-大众相比,国内汽车厂的产量简直不在一个量级。高尔夫车型规划年产量15万辆,而此前,一汽的一种车型规划年产量能达到5万辆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那时我就认为,随着国家经济水平的提高,轿车一定会慢慢普及。第二个是我骨子里有种不服输的劲儿。我在一汽底盘厂干得不错,每次一汽集团技术工人比武,我基本都名列前茅。其间,我还因表现突出而被额外调整过两次半级工资,每次4元,获得过“青年技师”荣誉称号。可以说,哪里最艰苦,我就想到哪里闯一闯。听说某个设备修不了,我就跃跃欲试,非要把它攻克不可。
▲苏立民(右)在解决缸体线AF300加工缸体主轴孔超差
在我看来,所谓工匠精神,就是对事业任劳任怨的钻研精神。我始终认为,技术工人就是手艺人。鉴于这两个方面原因,我希望到一汽-大众进一步锻炼自己。
来到一汽-大众前还有个小插曲。科长告诉我,我们厂和凯尔海斯底盘厂有个转向机合作计划,想带我一起去新项目。还没参加面试就放弃,我心里有些不甘心,就对科长说:“如果一汽-大众没录取我,我就心甘情愿地跟你去凯尔海斯底盘厂。”这样,他才签字同意我去参加面试。
考核程序要经过笔试和面试两道关卡。笔试考两套卷子,题目对我来说非常简单。面试分为代理科长和厂长面试。厂长名叫刘继成,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变速箱专家,一汽长春齿轮厂就是他一手筹建起来的。
面试时,刘厂长拿着一张德国齿轮箱图纸和一张液压图纸,一是考验我们的识图能力,二是考验知识储备。别人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而轮到我时,讲得头头是道。刘厂长听完就愣住了,感觉像在怀疑我的能力。我当时年轻,脾气直,敢说话。我对刘厂长说:“经理,你用不用我?如果不用,我们科长还要带我上凯尔海斯底盘厂。”他没有明确表态,让我回去等消息。
我回家对母亲说:“如果最终被一汽-大众录取,我要休息一个月,在一汽底盘厂太累了。一汽底盘厂的维修工工作量非常大,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结果没几天,就接到一汽底盘厂劳资科打来的电话:“小苏,一汽-大众要你赶快去报到。”
▍连涨三档
1994年11月,我成为一汽-大众长春发传厂发动机车间第一个维修钳工,车间还有一些工程师和新毕业的学生。一汽-大众的工作节奏很快,报到后技能培训和设备验收工作同时展开。我先后被派到银川威力传动器设备厂、长城机床厂进行设备验收。验收还没结束,长春发传厂就打来电话,让我赶紧交照片,要出国培训。
1995年3月,我们被派到德国大众Salzgitter发动机厂,进行为期3个月的TTA培训。当时出国不容易,同行团长加翻译共22个人,我是唯一一名工人。这次培训让我极大地增长了见识。
在德国,我的语言能力迅速提高,英语和德语都可兼用。之前,我就曾在一汽职工大学念德语高级班,英语也略懂。我们住在德国大众总部沃尔夫斯堡,当地有规模很大的总装厂。培训一个月后,我就能骑着自己修好的自行车,周末独自去跳蚤市场寻找语言交流机会。
德国培训系统非常严谨,分工很细。我们22个人被分到不同部门参加培训,有的到工艺部门,有的到备件部门。我被分到维修工段,每个工段都有德国师傅带。刚开始,我被送到一个专门修乳化液泵站的地方,从基础技能开始学习。我告诉师傅,我想多看多学。对于每次工长安排的车间维修任务,我都能尽快完成。
按照计划,我的德国师傅要在3个月内维修完相当于一汽-大众12个厂房面积的设备,而且都在二楼。我就帮他出主意,有时通过听声音或者用眼睛观察,就知道乳化液泵是否漏液,就不用换乳化液泵的大壳,只需把中间核心部分的件拆下来,一半装进去,回去再修另一半。这样,一天工作只要两三个小时就能完成,剩余时间,师傅就带着我去参观各个厂房。
看完其他厂房后,我向带队的书记表示目前培训的部分技术含量太低,要求换个地方。当时我注意到其他几个维修设备车间都是大厂房,比如曲轴生产车间。
德国师傅知道我下周要换到其他部门,还有些不高兴,希望多带带我。他简笔画不错,在一张纸上画了只鸭子,怕我看不懂,又画了两个半边的鸭子。这下我就看懂了,明天不用带饭,他请我吃鸭子。鸭子烤得非常好,用肉馅打的卤,用紫色大头菜做的馅。
除师傅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外,我在德国还学到了很多维修知识。德国工厂每栋大楼里的维修场所都有一个立体柜,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维修工具,我用相机逐个拍下来。师傅每天接到分配的维修任务后,我都对他们使用的工具及其用法进行拍照记录。照片不清晰时,就做笔记把它画上。当天学习,当天做总结和记录,每天一张大纸,我都记得满满的。
后来,我又多次被一汽-大众派到国外验收设备:2008年,被派到巴西GROB公司;2012年,被派到德国GROB公司;2013年,被派到英国LANGIS公司等。在验收设备的过程中,我向外方学习到了不少技能。
1995年5月,我们培训结束回国,一汽-大众设备也陆续到位,半年后开始生产。我是唯一参加过TTA培训的维修工,首先需要为大家做培训,起到带头人的作用。
为了达到预期的培训效果,我经常研究图纸,结合TTA培训进行知识转化:使用何种工具,工具如何拆装、如何检查,设备精度如何调整……参加培训的师傅年龄都比我大,实操经验也很丰富,只不过我接触外部信息较多,最终还是把培训任务扛了起来。
1996年,我被评为“一汽-大众先进工作者”,奖品是一个黑色密码箱。当时实行涨级分档制,一岗分3档,我连续涨了3档,涨得最快。
▍第一个高级技师
从1995年起,我一直担任维修班长。那时候还没有工长编制,团队有17个人,我带着团队攻关了一些重要课题。
例如,生产线上铸铁缸体,每次镗到第九线时就出现黑皮。通过逐步分析,当查到第二条生产线时,发现是由于初镗不稳定,导致加工出来倾斜或者定位不好。用了一个月时间,我做了一个模仿缸体,相当于专门调整的辅具,最终解决了问题。2010年评高级技师时,我还专门写过这方面的论文。
2002年,我带领团队开始攻关刀头问题。刀头是加工精密零部件最关键的加工设备,技术含量很高,也很金贵。当时,乳化液把通道堵住,导致加工缸盖气门间隙的刀头碎裂在里面。这种事故本应由供应商进行维修,但换一个刀头成本要20多万元。
我首先想办法将刀头进行解体。拆枪角刀头时,由于刀头是一体的,一般只有设备厂家能拆。刀头需要先旋转才能取出来。拆解后,我发现乳化液通道里有个轱辘特别细,加工过程中有些地方有毛刺,我把它扩大到1.5毫米后便解决了问题。这个项目改进为长春发传厂节约成本500多万元,我也因此被评为“一汽-大众十佳改进明星”。
▲苏立民(左)在修复德国SCHERER轴管AF30加工中心导台
还有一次,因导管加工位置和圆度超差,我连续工作了30多个小时,一直蹲在车间解决问题。那时候不像现在有加工中心,通过程序就能调整。那是个固定钻机,调整难度较大。我困了就趴着休息一会儿,醒来接着调试。调的次数不是很多,但测量时间、降温时间和研究时间较长,每次加工完都需要测量,保持20摄氏度恒温,测完再研究如何调整。
在一汽-大众,我对设备研究投入的精力相对更多。例如,要调整设备前,首先要通过设备图纸了解其结构,分析如何调整;其次研究精测报告以及数据是如何测出来的,选的基准在哪里。因为要确定基准,所以需要在脑海中先搭建出它的空间立体位置才能调试。并且,一汽-大众的设备精度是一些工厂的上百倍,如果说之前精度是1毫米、0.5毫米,那么一汽-大众要求的精度就是头发丝直径的1/10。
一汽-大众对各方面要求都很高。德国人对分工要求非常细,一个人专注修理一个设备或者机器,扎根在这个领域。刚开始还有些不理解为何德国师傅没给我解答其他设备的问题,其实是因为他只懂其中一道工序,不参与下一道工序。而我们中方的维修工需要成为全能型人才,金属材料、精测报告、设备维修、液压、电气都要了解,任何一方面不懂,设备就可能修不好。
2020年10月,在我随成都工匠们到上海学习期间,恰巧赶上成都工厂连杆70德国开普勒设备加工精度出现问题,不能正常工作。刚开始我在电话里对维修工进行指导。到第三天,主管给我打电话说这个设备要再修不好,成都工厂总装就要停台了。
我之前就研究过连杆70德国开普勒设备。回成都后,我看设备转台跟缸体270转台一样,也是Fibro转台,于是我搭了个检测平台:这个设备给1.5T发动机连杆加工预留了4个位置,由于铁屑落到信号开关上了,导致转台与动力头碰撞。通过调整间隙,转台恢复了精度。
之前,设备厂家也来做过维修,但没修好。他们建议购买一个转台,需要花费50万元,但时间上我们等不起。一个问题最终被解决,是因为知识的积累达到了一定程度。
2010年1月,我被评为高级技师,是长春发传厂发动机车间第一个高级技师。能被评为高级技师,主要源于两个方面:一是我多年来一直在攻坚克难,钻研技术;二是我培养出的一些徒弟,已经成为发动机车间的技术骨干。
▍主动担责,支援成都
2012年7月,成都发动机厂项目启动,引进了很多新设备和新工艺,其中有三条线是全球同步投产的最新生产线,没有可参照的经验,需要经验丰富的维修带头人进行技术支持。
作为长春发动机厂唯一一名高级技师,我第一个被派到成都发动机厂进行支持。长春发传厂发动机车间当时有3个维修班长,原本计划让我支持1个月就换回去。但成都发动机厂厂长不愿意放人,让我继续支持一段时间。那时候,我女儿刚上初三,正是关键时刻,虽然我也想过回长春陪家人,但最终还是选择坚守岗位。
2013年5月,我结束了对成都发动机厂的技术支持工作,本来应该回长春与家人团聚。但(成都发动机厂)厂长多次找我谈话,希望我能留在成都。要留下,妻子没法随我调到成都,我就跟她做工作。我说:“一汽-大众培养我这么多年,现在成都发动机厂需要我,我应该担负起这个责任。”最后妻子才勉强同意。
成都发动机厂维修工平均年龄只有25岁,大多是2011年后加入维修队伍的毕业生。为更好地与他们沟通,我学着打四川麻将、喝茶,经常跟他们聚聚。工厂采用的最先进技术与德国同步,新设备采用新技术和新工艺,我用多年积累的技能和经验去指导他们,带领他们克服一个个难题。
我打破了很多传统。按照惯例,维修一般分为电修班和机修班。但我认为,这样的分组不利于快速培养维修工,于是根据各生产线设备特点,创新性地把维修划分为箱体、曲轴、连杆辅助、凸轮轴、装配5个组,对他们进行系统培训,同时最大限度地发挥维修工程师的作用。
根据发动机厂缺少有经验的维修工这一现状,为保质保量完成任务,我还提出预防性维修方法。我一个人分身乏术,所以鼓励大家提前发现问题,有些设备提前拆检。每天通过严谨的数据计算,分析可能出现的问题,及时对隐患点进行排查,保障车间生产顺畅运行。
很快,一支高效专业的维修团队就成长起来。2014年,我们被授予为“一汽-大众立大功团队”。2018年末,我把维修工长职责交给新人,将主要精力放到苏立民创新工作室上。在新工厂建设生产中,遇到了很多维修难题,有些难题连设备厂家人员都无法解决。我就和他们一起连夜研究,用自己多年积累的技能和经验去指导、沟通。过程虽然很累,但是我也很有成就感。就这样,我们克服了一个个难题,保证了项目的顺利推进。
我住在离工厂3公里远的一个出租房里,每天上班有时坐公交车,有时坐班车,有一次发生了意外。2013年10月1日,我加班维修设备后回家,当时还不到8点,天蒙蒙黑。走到世纪大道三厂门前时,突然一个电瓶车横冲过来把我撞倒。我被送到附近医院,拍片后发现脚趾骨折。
医生建议我立即住院做手术。当时成都发动机厂维修团队有70多人,这么多人在等着我,我实在放心不下,就对医生说:“我不能做手术,先住院观察。”我在病房里也放不下工作,就在医院里开设了维修咨询热线。但很多技术问题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不到现场总觉得不踏实。因此,在住院15天后,我就返回岗位,带伤坚持工作。
当时我一个人在成都,为确保检修保养执行效果,周末也会到现场做检修,或者研究技术。每次看图纸,我都会有不同的体会和思考。算下来,我月均休息不到2天。因此,大家都叫我“铁人”。
正因为这些努力,我先后获得了“四川省突出贡献专家”“成都市五一劳动奖章”“成都工匠”等荣誉称号,这也是组织对我最大的认可。
▍把故障消除在萌芽中
自2013年调入成都发动机工厂以来,我带领维修团队攻关了以下项目。
一是突破技术封锁,掌握IVM压装Kassetten夹具自主维修和精调技术。成都发动机厂IVM采用全球最先进技术生产线,罩盖总成装配中的Kassetten夹具维修和精调技术是被厂家保护的技术。我带领调整组,通过大量数据统计、分析和钻研,最终掌握了IVM压装Kassetten夹具自主维修和精调技术,使成都发动机厂成为全球仅有的两个可以自主调整Kassetten夹具的发动机厂之一,每年节省厂家技术支持费用和夹具返修费用500万元以上。
二是解决缸体油底壳盘铣刀的寿命问题,节约请GROB专家维修费用18万元。缸体线AF300工序M2床精镗缸体主轴孔自动线的加工同轴度和圆度出现超差,设备制造厂家GROB技术人员前后来过3次,都没修好。我认真研究图纸,把1.5吨主轴解体,重新对主轴轴承配预载荷,将铣刀的使用寿命提高到能生产2万件。
通过不断地调整机床铣削角度,经过一个月加班加点地工作,我将缸体线AF300工序M4精铣油底壳面的盘铣刀的使用寿命从生产5000件提高到后来的10万件。
为帮助年轻维修工找到正确解决问题的方法,我还发明了“5分钟分析故障法”,分析内容包括什么原因造成这个问题、如何解决、措施是什么等。年轻人就像一张白纸,如何引导他们非常重要。这种方法类似医生的“望、闻、问、切”,当机器出现故障时,不要一上来就直接拆卸,拆完后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使用这种方法后,判断故障的准确率达到98.6%。
三是解决轴管B线AF20无心磨床加工尺寸不稳定问题。凸轮线AF20磨削时产生波纹,德国Junker厂家服务工程师没能解决的问题,攻关团队通过改进液压系统,彻底解决了这一重大难题。
轴管B线AF20无心磨床出现尺寸不稳定问题,砂轮修整无法达到理论状态的100件/每次,导致工段返工率上升、生产节拍延长,严重影响到轴管的正常生产。同时,加工尺寸的不稳定带来大量废品,导致工废超标。一年多来,成都发动机厂5次邀请设备制造厂家进行技术指导,但厂家都没能查清问题所在,因此无法提供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在这种情况下,由维修、工段和质保人员组成专项攻关团队,深入研究机床参数对比、机床加工工艺,挖掘无心磨床设计原理。经过90多次技术方案调整,我们终于找到了解决方案,将机床工作支撑托架高度调高1.2毫米,找到轴管、砂轮与导轮间的最佳夹角,使轴管B线问题得到解决。问题解决后,工段废品率下降60%,返工率下降50%,每年可节约成本约95万元。2018年,项目获得一汽-大众厂部级质量精益项目二等奖。
四是通过技术比武,解决压装设备问题。在生产过程中,2套压装设备划伤零件的现象时有发生。该设备由德国USK公司提供,为节约成本,我带领维修团队与德国USK公司技术人员展开针对压装设备的“维修竞赛”。经过近24小时努力,我们成功解决压装设备划伤零件问题,而德方团队却没能成功。
此举不但节省维修成本500多万元,而且获得外方团队的称赞。最重要的是,通过竞赛还锻炼了维修队伍。
TPM(TotalProductiveMaintenance)意为全员效率维修,源自德国。我对它进行创新,增加预防维修环节,称之为新TPM方案。
为改变检修总是临时抱佛脚的状态,我建立了滚动计划,对设备实施预检修。例如周一检修缸盖和装配,周二检修缸体……每天都有固定的检修内容,以一周为循环,把设备故障消除在萌芽状态中。此外,我还充分利用维修间隙时间,带领大家提前分析可能出现的情况,安排检修方案,做到有备无患。
新TPM方案自2014年10月起实施,2个月后,机加各线设备开动率平均提高5%。在此基础上,2015年,车间机加区域日生产效率比规划生产效率提高8%,为成都发动机厂支持新发动机项目建设提前投产(供3万套自制件)提供了强力保障。
为将经验和成果固化传承,我还组织编写了《维修经验总结》《发动机厂设备关键点控制手册》《成都EA211项目经验》等资料,使多年积累的维修经验得以在西南基地新项目中推广。
1994年,我进入一汽-大众,和它一起走过了28年光阴。一汽-大众的发展伴随着我的成长,一汽-大众的光辉历程有着我的汗水。无论未来道路多么艰难,我都会与它同行。我还想对年轻人说,学习是一辈子的事情,要不断学习、永远学习,只有这样,才能历练自己、提升自己,取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