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赤木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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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片人”的圈子一向活力四射。

前不久，某综艺的一组选手作品《男友来了》颇受争议。因过分夸张地调侃了沉迷乙女手游的玩家形象，引发手游《恋与制作人》圈内玩家众怒，再次将“纸片人”和二次元世界的矛盾推至焦点。

相关事件频有发生。今年6月《光与夜之恋》陷入女主“私设”风波；今年七夕档恰逢乙女手游福利内卷，因某乙女男主剧情设定中的种种“不端行为”令玩家“大为震撼”；更早些时候的广告影射玩家、配音负面新闻等事件已不胜枚举。

乙女游戏为何高频产出“破防”事件？一方面源自其所具备的饭圈属性，清朗运动后，永不塌方的二次元恋爱手游成为饭圈又一打投阵地，越来越多人更乐于为“纸片人”投掷情感；另一方面也源自于女性向游戏受众与游戏内容的高情感联结。

2020年开始，乙女游戏不再是独立游戏厂商的专属赛道，大厂纷纷入局凑起了热闹。继第一个破圈产品《恋与制作人》出现后，大批新玩家及作品在这一年陆续涌现，腾讯、网易、米哈游、朝夕光年等游戏大厂相继入局。然而就在2021年还在被大厂“重仓”的乙女游戏，在政策与版号的收紧下，不得不褪去“乙女”的外衣，披上更为泛化的“女性向”外套，＃国乙避难所＃＃乙女游戏＃等话题下，充斥着玩家对新游戏拿到版号的期待。

行至当下，乙女手游正在面临“内忧未解，外患已至”的局面，当市场从增量转向存量，拐点到来，研发厂商要如何应对？

替身文学、人设不端，乙女成破防“重灾区”？

日益激烈的恋爱手游竞争，与游戏内部频发的塌房事件铸就了乙女手游的“内卷”处境。

别说明星艺人了，乙女手游同样亟需处理危机公关能力。今年6月《光与夜之恋》的菀菀类卿“替身文学”事件。始因游戏前策划被玩家质疑游戏女主有‘私设’之嫌疑，玩家们先通过微博账号找到游戏前策划‘布朗云’账号，再由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游戏女主人设与‘布朗云’的诸多“相似之处”，“做实”“私设”行为，玩家转眼化身为氪金供三次元‘私设’与男主恋爱的‘工具人’，负面舆论不断。

如果说前者是令双方始料未及的突发事件，那么后者则是建立在为玩家送福利的基础上用力过猛。今年七夕档期，各家乙女手游卯足劲头“争奇斗艳”，试图为玩家带来更深刻的体验，男主查理苏为拿到舞厅利用针孔摄像头偷窥、偷拍的证据，向女主提出钓鱼执法的方案，两人试图在摄像头下“开车”。用力过猛的剧情令玩家难以接受，怒斥其没有底线。最终，《光与夜之恋》官方发文称将修改剧情。而更多“18禁”卡面在玩家眼里也已经不新鲜了。

更早些时候，两家头部乙女手游的玩家对战不断，“战况”则主要集中在来自乙女游戏《光与夜之恋》的纸片人“萧逸”和“查理苏”身上，围绕二位角色在游戏里的故事线，关键词涉及“私生子”“法制咖”等话题掀起种种争议。

早在几年前，《恋与制作人》四位男主的粉丝就开始为卡面、生日福利等“番位”开启一轮竞争，随着又一款头部产品《光与夜之恋》在去年6月上线，部分非理性玩家一度掀起拉踩大战。“这些都是老生常谈了”，玩家刘思思告诉娱乐独角兽，“理性玩家还是居多的”。现如今乙女手游玩家自发创立的超话都要声明“不允许拉踩游戏、攻击纸片人，以及过激吐槽引战行为”。

一方面，公众眼中拥有永不塌房的二次元优势的乙女游戏，实际上却承载着饭圈属性、大众偏见，与稍有不慎便会遭受反噬的巨大压力，某种角度而言举步维艰。数年前，《恋与制作人》便因为过于扭曲玩家形象的宣传广告被玩家怒轰，更别提此次综艺上对玩家身份的脸谱化呈现。

另一方面，继续《恋与制作人》打响圈外头枪，《光与夜之恋》集齐豪华版制作“神龙”打造天花板制作之后，乙女手游的增长空间看得见的缩小。

大厂“重仓”的乙女游戏，验收几何？

时至今日，乙女手游已经不能用“爆款难寻”来形容，更是面临着生存危机。

“在今年之前，我一年差不多能玩一两部新的手游，今年到现在还没出现一款好玩的产品”，刘思思坦言，游戏版号虽然开闸，但不再下发给纯乙品类似乎成为心照不宣，至少自己关注的几款手游都还没获得版号。也有玩家发现，一些自己苦等的乙女手游纷纷没了“乙女”标签，披上了“女性向”的白袍。

今年开始，“乙女”被提到的频率逐渐降低，更多以女性向、恋爱游戏等标签出现。乙女游戏本身为女性向的分支，攻略对象一般是男性角色，少部分游戏含有女性可攻略角色。而女性向游戏则泛指女性受众喜欢的游戏品类，女性向游戏的范畴不再是主打少女恋爱式的乙女游戏，涵盖了轻度休闲、模拟经营、换装、宫斗、仙侠等元素的游戏。

严格意义上都是女性向游戏的火热范畴，理论上自然比乙女这一细分赛道更好过审，也拥有更大的市场盘子。据《2020游戏研发力量调查（移动游戏篇）》，2018-2023年，女性游戏市场的年均复合增长率为18.4%，其中2020年中国女性向手游市场规模已达到605亿元，较2019年同比增长22.0%，预计2023年市场规模将达到958亿元。

2021年至今推出的乙女游戏大多表现平淡，腾讯推出的《光与夜之恋》《璀璨星途，前者成绩尚可但未能再现《恋与制作人》最初的现象级效应；网易相继推出《遇见逆水寒》和《时空中的绘旅人》《绝对演绎》；字节跳动旗下朝夕光年的《花亦山心之月》《灵猫传》；中生代公司米哈游推出的《未定事件簿》、完美的《梦间集天鹅座》、华清飞扬的《掌门太忙》等等，这些产品中的大部分不仅未能在大众市场掀起较大水花，还有一些产品相继停服、停运。

今年7月 ，字节跳动旗下朝夕光年研发、游梦初心发行的《灵猫传》官方发布声明称，取消七夕活动并计划在年内停止该款游戏的线上运营。

若是将范围扩大至女性向手游，停服事件频有发生。由西山居研发、腾讯代理的《云裳羽衣》宣布停服。极度不满的玩家们抱团维权，引得消协亲自下场，最后官方终于再次发布公告，将会继续提供游戏服务。通常情况下，一款游戏产品的生命周会悄无声息的终结，理由无外乎运营亏损、产品疲劳，被玩家强力抵抗的情况属实少见，女性向手游的用户忠诚度可见一斑。与此同时，女性向厂商也给予玩家们最后的温柔，如2019年《暖暖环游世界》宣布停止更新但不停服；2020年《偶像梦幻祭》宣布停服，但面对玩家们的诉求，官方很快表态会推出离线版，将玩家们的数据保存到本地，赢得了不错的口碑。

未能跻身头部梯队的乙女手游有面临停服危机风险不说，就连乙女手游这一关键字也开始成为相关厂商的“避而不提”。如完美世界在今年拿到版号的《黑猫奇闻社》，老玩家对其游戏类型心照不宣，但游戏上线后不仅没有带上乙女恋爱等关键词，推理卡牌成为主要宣传点。无独有偶，今年7月上线港区、东南亚地区的祖龙娱乐《以闪亮之名》，主打“高自由度时尚生活手游”，包含服饰搭配、自由的染色和打版系统，在宣发内容中，几乎只字不提“恋爱”。

事实上，早在乙女游戏内卷最为激烈的阶段，已经经历了一番“变形”，从悬疑到美食，从音游到换装，叙事类游戏的内容产业本身适应更长尾的发展模式，因此在题材选取上会非常广泛。而依托于“她经济”市场的繁荣，女性向市场需求盘子一直很大，只不过在“乙女”隐退之后，女性向的市场将会更加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