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时候,受多重利空因素夹击,沪深股市一度持续下跌。而债市则与之相反,迎来了一个小阳春,各类品种债券价格普涨,成了很多避险资金的投资首选。可好景不长,春节过后,债市便逐渐显露出某种疲态,近期更呈大幅震荡之势。其中最引人关注的,还不是上市债券的价格波动,而是企业信用债违约现象集中爆发。违约的企业,不但有民营的,也有国有的,甚至还有央企;不但有非上市公司,也有一些上市公司,更有部分著名的大型上市公司。有统计显示,去年以来已有8家国企债券违约,包括保定天威集团、中国第二重型机械集团、中钢集团、中国铁路物资公司、广西有色金属集团、绿地控股(600606,股吧)集团的云峰、东北特钢集团以及中煤华昱。另据上清所和中国货币网的数据,4月以来至少有103家发行人取消或延迟了共计1173.8亿债券发行计划,金额是去年同期的约3.4倍。
由于长期以来债市流行“刚性兑付”的潜规则,债券违约现象以前也很少发生,因此投资者大都对此十分陌生,而股市投资者通常也不太关注债市,很少有人去研究它对股市会带来什么影响。但现在情形已完全不同了。
客观而言,此轮债市震荡,最主要的还是缘于宏观原因。由于实体经济增长速度持续放缓,企业效益大幅下降,部分行业甚至大面积亏损,这不能不削弱一些发债企业的偿债能力。以前,地方政府及发债企业的上级单位,出于维护社会稳定以及企业信誉等多方面的考虑,会千方百计地设法给发债企业提供支持,采取多种措施帮助其偿还债务,这也就是约定俗成的刚性兑付的由来。而现实状况是,在经济增长持续回落的大背景下,无论地方政府还是发债企业的上级单位,普遍都已无力继续提供这种财务支持了,再加上近几年来国人对债券认识的深化,打破刚性兑付的呼声一直在不断提升,所以债券市场上出现违约的状况也就大幅增加,这就不能不影响到股市了。
一方面,如果是上市公司违约,非但会显著压制该公司的估值,还将增加上市公司再融资以及资产重组的难度,股价难免下跌;另一方面,如果是央企或其他大型企业违约,还会强化投资人对实体经济运行困难的深度担忧,而对同一行业的相关上市公司,以及违约企业的上下游上市公司来说,也会造成错综复杂的负面影响。尽管大家都明白,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债券违约是很难绝对避免的,无论是股市还是债市的投资者,对此都该有所顾忌,并有防范措施,但是,在长期以来的刚性兑付思维惯性下,面对大面积违约,心理冲击就显得特别大。
沪深股市4月中旬以来从整理向上变为再度向下寻找支撑的走势,一个重要触发因素,就是其间有几家央企宣布无法按期兑付所发债券本息,进而引发了投资人对整体市场信用债风险的疑虑,这种状况的蔓延,导致了股票投资者对实体经济悲观情绪的滋长,以及对后市的更多怀疑。而由于债券违约现象还将继续,这又会对股市产生更多莫测的负面影响。以前,如果有股票投资者关注债市的话,通常都是留意其利率的变化,据此来判断市场的资金面状况。大家都记得,2014年夏天资金市场闹过一次“钱荒”,隔夜拆借利率飙升,给当时的股市也造成莫大(博客,微博)冲击。而眼下出现的是债券违约,在这背后反映的是经济不振的现实,这对股市的冲击就更加显著,影响恐怕也会更持久。在这个意义上,如今的股票投资者不能不多多关注债券市场,因为企业债务违约,不只是债券市场的利空,同样也是股市的利空。
也有人从另一个角度发问,既然企业违约现象增加,债市震荡,那会不会因此削弱债券吸引力,进而促使部分债券投资者转向股市呢?从债券风险提升的角度而言,理论上的确存在这样的可能性。只是,我国居民购买债券特别是信用债的数量并不多,债券的主要买家是机构投资者,并且是他们投资组合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他们通常不可能因发生了部分企业的债务违约就改变投资方向。因此,想象债市震荡会分流资金,成为股市的间接利好,是不切实际的。现实是,股市和债市都受制于宏观面,而债市的疲弱,又会削弱股市的基本面,从而拖累股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