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建陷举报“罗生门” 当事人称“被人做成局”
爱建陷举报“罗生门” 当事人称未举报
闵凯波告诉记者,6月9日、6月11日、6月14日他与王均金在均瑶国际广场见了三次面。新京报记者 朱星 摄
爱建股权大战三方已签署合作协议;被认为是举报人的华豚金服前总经理此时出面称“被人做成局”
在股权争夺以和解告终后,爱建集团8月1日公告,终止筹划重大资产重组。此前在被广州基金及一致行动人华豚基金举牌后,爱建集团就一直因筹划重大资产重组而停牌。目前围绕着爱建集团控制权的争夺告一段落。不过对于被认为是举报者的闵凯波而言,其认为事情还未结束。
“我并没有就上海华豚企业管理有限公司(简称‘华豚企业’)要约收购爱建集团一事写过举报信。在这以前,未发过举报函给爱建集团,也未向任何监管部门进行举报。”在爱建集团股权之争落下帷幕之际,一直被认为是举报当事人之一的闵凯波在接受新京报记者独家专访时,否认了此前被加在其身上的举报人角色。围绕着股权之争的“举报门”一事,更加扑朔迷离。
目前,爱建集团与广州基金及其一致行动人华豚企业的公司控制权之争以和解告终。
闵凯波:我不是举报人
8月1日,爱建集团发布公告,称无法取得曲靖银行的实际控制权。经董事会审议,决定终止重大资产重组,并将在召开投资者说明会后申请复牌。复牌意味着此前爱建集团面临的“野蛮人敲门”事件告一段落。不过在期间爆出的“举报门”事件尚未结束。
“关于说我发举报信给爱建集团的消息是假的。”7月26日,闵凯波在上海对新京报记者称,在爱建集团的股权之争中,因为一封举报信,闵凯波被推向舆论的漩涡,但其却一直没有对外界公开就举报信一事做出正面回应。
闵凯波是上海华豚金融服务有限公司(简称“华豚金服”)的股东、法人代表和前总经理,在爱建集团发布的一份公告中,虽然没有直接透露其举报者的身份,但是举报信中却间接透露了闵凯波的身份。
爱建集团6月28日在“关于收到对相关股东实名举报函的公告”中,在第二封举报函中,举报人称华豚集团采用不正当手段占用合资公司资金买卖股票。公告对来函人的身份描述是“上海华豚金融服务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曾经的总经理,并且是公司的股东”,此外,举报函中透露的被解除华豚金服总经理职务的时间,都将举报人指向了闵凯波。
工商信息显示,闵凯波持有华豚金融31.82%的股权,为该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其同时是公司的法人代表。
闵凯波告诉新京报记者,今年3月3日,他中午和同事在外面吃完饭后,就被保安拦着,不让进公司。之后没多久就收到董事会函件,其被免去公司总经理职务。这些信息,也都和爱建集团公布的举报函中的举报人身份相符。
多家媒体在报道中,也以闵凯波为举报人。
“我从来没有发过举报函给爱建集团。”闵凯波对新京报记者表示,“那封举报函被发出来之后,我也觉得很诧异。”
在举报信公开前后,有媒体联系过闵凯波。“当时我对记者明确说了举报信不是我写的。”闵凯波称:“我不愿意掺和到双方的股权之争中去,所以不想在双方争夺股权的节点中出面。”闵凯波透露,其6月20日左右就离开上海,躲到南昌去了。
70亿要约收购突现举报风波
闵凯波成为“举报人”源于对爱建集团的70亿要约收购。
今年4月14日,广州基金及其一致行动人华豚企业发布举牌公告,双方合计持有爱建集团5%的股权,并表示未来会继续增持上市公司的股份,成为上市公司的第一大股东,改组董事会,进一步完善上市公司的法人结构,主导上市公司的日常经营和管理。
广州基金和华豚企业的举牌行为遭到上市公司原有股东的反对。
作为爱建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上海均瑶(集团)有限公司(简称“均瑶集团”)在4月18日发布公告,未来12个月内将增持爱建集团股份,增持股份数量不低于3%。爱建集团第一大股东爱建基金会也声明,支持均瑶集团取得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地位。爱建基金和均瑶集团分别持有爱建集团12.3%和7.08%的股份。
彼时,爱建集团正在筹划非公开发行股票,重组完成后,均瑶集团将会成为上市公司第一大股东。
广州基金及其一致行动人并不愿意放弃控股爱建集团。6月2日,广州基金以每股18元的价格,发出收购要约,收购的股份数量为4.3亿股,占上市公司总股本的30%,最多需要资本77.6亿元。
6月3日,爱建集团就广州基金及其一致行动人的要约收购,进行了反击,其中爱建集团首次提到举报事件。
爱建集团称,据本公司了解,已有实名举报人向相关部门举报华豚企业增持爱建集团股权中涉嫌信息披露严重违法违规、涉嫌内幕交易等情形,公司将密切关注后续情况。
6月28日,爱建集团公告了其获知的举报函内容。
按照公告,举报函共两份,第一份涉及一份录音,该举报人称已经向上海证监局进行了实名举报,其举报华豚企业在增持爱建集团股权中涉嫌信息披露严重违法违规、涉嫌内幕交易。该举报信中未透露举报者的姓名和身份。
第二封《关于华豚集团采取不正当手段占用合资公司互联网募集资金进行证券市场股票买卖行为的举报》,则把闵凯波推向了前台。
该举报信称,举报人实名举报并作证,提供书面证据,提供相关银行账号及转账记录。该举报信称华豚集团通过实际控制华豚金服的财务部门以及掌握全部公章的优势,通过购买和操纵几个空壳公司,伪造交易背景,将华豚金服以商户刷卡收款垫款名义募集的资金挪作他用。
该举报信称,举报人深感有责任和义务向政府和监管部门以及相关单位汇报有关的事实和提交有关的书面证据。故此,特向相关部门实名举报。并称“本人是上海华豚金融服务股份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曾经的总经理,并且是公司的股东”。
爱建集团在公告中称:“公司获悉,相关举报人已将相关举报材料分别报上海证监局、上海证券交易所、上海市公安局等政府有权主管部门予以依法处理。”
爱建集团的声明将闵凯波推向风口浪尖。
闵凯波称“被人做成局”
在爱建集团公开举报信内容之后,华豚企业通过上市公司公告否认相关指控。
华豚企业称,公司购买爱建集团股份所需资金均为自有资金,均来源于公司股东缴纳的资本金。
华豚企业表示,根据媒体报道,原举报人闵凯波表示,其确实与华豚集团存在经济纠纷,但这与华豚企业举牌爱建集团是两码事,其本人并不希望卷到爱建集团的股权争夺中。
闵凯波对记者表示,他从不曾联系过爱建集团,只是和均瑶集团谈过一些股份收购的事情。
闵凯波称,6月9日,有朋友表示,有人想买他手中华豚金服的股份,在该朋友的撮合下,其见到了王均金。王均金是均瑶集团的董事长,同时也是爱建集团的董事长。
闵凯波称,见面后,王均金称他有一个朋友想收购其持有的华豚金服的股份,“双方就聊了一些华豚金服的经营情况,以及我为什么要退出。”闵凯波称把他和华豚集团出现纠纷等问题告诉了王均金。
“6月11日,我就又到均瑶大厦28楼,和王均金、还有一位律师和一位均瑶集团的工作人员一起,谈收购的事情。”闵凯波表示,对方一直告诉其的是有第三方来收购。“不过,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试图收购我股份的第三方是谁。”闵凯波表示,其准备了PPT,就公司的经营情况,大股东的占款行为都对王均金等做了说明。
按照闵凯波的叙述,6月14日下午,其再一次到均瑶大厦,和均瑶集团一位工作人员谈股权收购一事,本来说收购方会出现,但是一直未出现。对方要求看大股东挪用资金的证据。由于收购方一直未出现,闵凯波拒绝了对方看所有证据的要求。
闵凯波称,同一天,王均金的秘书打电话给他,希望他能就华豚金服及相关股东的情况写一个书面材料。6月15日,他写了一份《上海华豚金融服务股份有限公司的情况简介》,就华豚金服的经营情况、股东情况等做出说明。
闵凯波称,爱建集团公告完整的举报内容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成了举报人。
“举报信完全不是我写的。”闵凯波称,“我举不举报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不是被别人做成局去举报。”
8月1日下午,爱建集团董秘侯学东拒接了新京报记者的采访电话,截至新京报记者截稿,其也未就该举报信的来源、真实性,以及闵凯波否认曾做过举报一事做出回应;侯学东也未回复公司董事长王均金是否作为中间人,牵线收购闵凯波股权一事。
王均金的秘书回复记者称,“领导出差中联系不上,其他事不知道,举报信是真的,还有送信人录像。”
股权大战和解后的余波
7月18日,广东媒体报道,在上海和广州政府的介入下,爱建集团股权战和解收场,博弈三方签订备忘录。身在南昌的闵凯波联系新京报记者,希望就爱建集团股权争夺中涉及他的信息做出公开回应。
7月20日,爱建集团公告,其股东均瑶集团、广州基金、上海工商界爱国建设特种基金会于7月18日和19日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就要约收购上市公司及推荐董监高人选等事宜达成一致意见。
7月27日,在被问到为什么现在站出来说这件事时,闵凯波称,现在双方的股权争夺已经和解了,不涉及站队问题,“那么涉及我的,我觉得应该做一个说明”。
8月1日晚间,广州基金发布了修改后的要约收购公告,要约收购股份数量减少至1.05亿股,数量占目前上市公司的比例为7.3%,价格为18元/股。这意味着,广州基金不谋求上市公司的控制权,重组完成后,均瑶集团在爱建基金会的支持下,获得上市公司的实际控制权。
不过同时,闵凯波与华豚集团的纠纷仍在持续。
华豚企业的股东华豚集团在6月21日发布声明,称闵凯波存在疑似将公司重要管理材料核心技术资料集系统所在的一体机等搬离公司办公场所,并向警方报案后,警方于3月13日出具了《立案通知书》。
闵凯波否认搬走公司重要资产的行为,其表示,警方在找他和同事核查后,就让他们离开了,之后也没有再继续调查他们。按照闵凯波的话,当时他只是背着自己的包离开了办公室。
8月1日,华豚企业董事长顾颉未接听新京报记者的采访电话,截至记者截稿,其也未就采访短信中的问题做出回复。
新京报记者 朱星 上海 北京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