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巴漆器非遗传承人屈鑫:丹漆神韵下的美!他惊艳时光的“漆”彩人生
桼,木汁也,可以髹物,从木象形
每年夏至到霜降时节,一群特殊的苦力人穿梭于川北陕南一带茂密的山林里,汉中当地把他们叫“漆客子”,山里有一种树,身上会分泌出一种乳白色的液体,接触到空气后会氧化,逐渐变黑并坚硬起来,再加入颜料,它就变成了各种可以涂刷的色漆。把漆液从树上采割下来的瞬间,漆与人类的故事便开始了。千年以来,这里的人们,最清楚如何将大漆髹涂在器物表面,手造出坚固耐用的日常器皿。
汉中南郑翁池村,当地的老乡都知道一个叫屈鑫的小伙子会做土漆,有些人对生漆过敏,敬而远之。有些人好奇,也有喜欢的的,常常去他的工坊看看,闲聊一两句,嘴里啧啧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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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鑫的观髹坊藏在村里的一处老宅院子里,推开咯吱作响的木门,记者看见他刚好正在忙着给一把古琴上漆。若不是向导带路,我们很难找到他。
秦巴漆器及汉水古琴非遗传承人屈鑫,向记者娓娓讲述漆器传承千年的历史和古法大漆工艺制作的珍贵和不易。
从小生长在这片秦巴山水中的屈鑫,多年以来通过学习发现以及研究,以汉中传统大漆技艺为基础,遍访名师,深入挖掘,从漆树割漆、炼漆、制器……将传统手艺一项项复刻提升,使生活用品与传统技艺相结合,让漆器回归生活属性,但又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当人们看到一件件精美的漆器日用品时,都禁不住为古人传承至今的技艺连连赞叹。
曾从事文物修复工作的屈鑫,凭借热爱和勤奋好学,2013年在北京拜了师父学习漆艺。学习过程中,又深深的迷上了古琴对制作,不惜花费时间和金钱到安徽江苏一带遍访名师。2018年,他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汉中南郑,收拾好舅舅家的老院子打造工坊,开始了他的非遗传承之路,已经坚持了将近10年。
屈鑫告诉记者,为了避免自己成为井底之蛙,他每年都要抽出时间到全国各地游历,通过交流,虚心学习技艺,增长见识。
“虽然在学习的过程中有很多困难,但远比不过对漆艺的喜欢和热爱,这种坚持,让我走到现在。”屈鑫说,也许大多数人觉得这项工作十分枯燥,但是他总是乐在其中,除了特殊情况,他每天早上8点坚持来到工坊开始一天的手上活儿。累了就在老院子里听听曲子,喝喝茶,这也是一种心灵的寄托。
做古法大漆工艺的复杂,割漆取材的艰辛,新型科技的普遍,都让这种手艺面临失传。一件漆器的诞生要经过制胎、髹漆、髹饰等多道工艺,总共三十多个流程,对待每一道工艺,不能有半点马虎。做漆,是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也是考验手艺人耐力的过程。
一个标准的传统漆器制作周期较长,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非常考验人的耐心,年轻人并不愿意从事这样的工作。再加上制漆对制作者的工艺水平要求很高,真正优秀的工艺人才很少。
对于屈鑫来说,消耗时间成本,静下心来制作一样器物,是奢侈的,也是幸运的。因为一切精力都会体现在器物当中。而每一件漆器,随着时间、季节、气候的变化,随着把控它的人的不同,而展现出独一无二的神韵。温润庄重,却变幻莫测,古老质朴,又生气勃勃,髹漆宛若万物生长,每一次的成型都是不可复制的。在匠人和器物碰撞交融的瞬间,平淡的循环往复被时间赋予了新的内涵,这是具象可触的介质,也是新生的人类历史记忆。
“平时就做些漆器的杯子、碗、盘子以及装饰或者生活用具,市场需求量还是比较大,但是制作周期太长,产量根本没有办法跟上,就是目前面临最大的瓶颈。”
由于漆器制作周期长,传统漆器使用的天然原材料在本地产量少,无法形成规模化生产。这也是漆器传承面临的重要挑战之一。
土漆漆膜需要在特定的温度、湿度环境下才能慢慢干燥,漆器工艺的每一道制作流程都讲究季节性。 一环紧接着一环,一旦其中任意一个环节出现延误都会影响到后续流程的完工。然而和机械化生产相比,漆器手工工艺的时长还是过长,难以实现产量化。再加上漆器制作的天然原材料在当地的产量少,导致规模化生产更加难以实现。提及漆器制作无法量产的原因,屈鑫感到有些无奈。屈鑫对记者说:“再如制作一张古琴,从选材到成品,至少需要一年半的时间,我这里一年也就定制十几张。”
漆器的工艺特殊性,古代一般都是皇宫贵族、达官贵人使用,平常百姓接触不到,作为历史悠久的奢侈品,绝大多数人不了解漆器,这就给漆器的发展带来了很大的困难。好在随着时代的发展,当地政府大力扶持和身边许多朋友的帮助。昔时王谢堂前燕,也飞入了寻常百姓家,只要深入生活,创作出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和实用性的作品,传统之美就能与现代之美共同结合。
“以后的打算就是,想多收些弟子,一方面把这个东西好好传承下去,另一方面希望能通过增加产量,提高自己的收入。”对于这项传统技艺的未来,屈鑫相信,以后会慢慢好起来,好的东西,传统文化喜欢的人越来越多,想一直坚持做下去。
夕阳西下,老屋的茶室窗前,拨动古琴的琴弦,聊到兴致高涨,屈鑫即兴给我们弹奏了几曲,音色高古、清越醇厚,悠悠响起仿佛穿越千年......
华商报记者 王斌 编辑 姜磊 杨姣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