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平台拿“会员”做文章：“套娃收费”“套路收费”-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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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视频平台拿“会员”做文章：“套娃收费”“套路收费”

北京日报客户端记者 李松林

随着热播电视剧的上映，有视频会员用户反映，可以提前“解锁”剧目，但仍需再花钱，引发对于“套娃收费”的讨论。多方日前发布倡议，杜绝“套娃收费”“套路收费”。记者调查发现，多个视频软件电视端年会员费，比手机平板端动辄多出百元，即使购买了“全屏”会员，也有名目繁多的付费项目。

现象

手机换电视，多掏一笔钱

“春节期间，家里电视上安装了某视频软件。在手机上开通会员后，却无法使用，后来才知道会员分两个VIP，普通VIP只能看电脑版的视频。”最近，肖玲在投诉平台写下了自己的经历称，又补缴了100多元升级到更高VIP，才成功看到了电视上的软件。但由于这样一来，价格比直接定更高等级的VIP多交了近100元，她希望可以退回这笔钱。

肖玲的经历具有代表性。过去一段时间，不少消费者误认为，开通了手机、电脑端的视频软件会员，就可以登录到电视上，享受“全端”视频资源。但事实并非如此。并且，多个电视视频软件都设立了包含不同等级的会员体系，每种会员对应着相应的使用设备和权益，价格大多也随之水涨船高。

记者实测多款视频软件发现，如果用户是电脑、手机或平板端会员，一旦换到电视端，就要多掏出一笔钱。以爱奇艺为例，手机、电脑、平板均可使用的黄金VIP，12个月会员费用为258元；“电视端也能看”的白金VIP，12个月会员费用为388元；腾讯视频VIP的主要使用端口是手机、电脑、平板，12个月VIP原价是258元（送京东年卡会员），优惠价198元；而如果是电视、手机、电脑、平板全端通用，12个月的会员原价是488元，限时优惠价298元。芒果TV软件，手机、平板和电脑端的12个月会员费为248元；在此基础上，包含电视和盒子的“全屏会员”年费原价为488元，优惠价388元。

正是这样的现实，导致一些用户发出看电视节目“动不动就要VIP”“想多平台顺畅观影，一年要花去1000多元”的感叹。

不过记者也发现，为顺应用户需求、吸引用户开通电视端会员或成为“全端”“全屏”会员，不少视频软件都使用了大同小异的低价引流策略。比如，优酷酷喵VIP，连续包月首月券后3.5折，原价35元每月只需12月每月；芒果TV全屏会员原价35元每月，新用户连续包月价同样为12元，到期前自动续费35元每个月，可随时取消。

付费

会员也有“套娃”项

采访了解到，购买用户花钱成为电视视频会员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过滤广告、方便投屏以及免费观看更多的影视资源。但调查发现，购买了“全屏”的会员，也并不意味着可以“畅看无阻”。在一些视频软件里，即使是更高价格的“全屏”会员，也会面临有广告或再次为其他内容、其他频道交费的“套娃”现象。

最常见的一类，是电视会员在观看某些影视资源时，需要继续给“版权方”交费。“应版权方要求，试看5分钟。如需观看全片，需付费6元。”前不久，罗斌在观看视频软件上的一部电影时，就弹出这样的提醒。本身已是多个设备端通用会员的罗斌，对此感到有些无奈。“我知道，可能这是视频软件和电影方的合作，会保护版权，但总感觉有点重复交费的‘套娃’意思。”

与此同时，有电视软件会员用户也反映，在观看电视软件的少儿动画片或者动漫资源时，也需要单独再购买。在一些视频软件中，影片或动画片上方常出现“付费”二字，提醒用户只能观看部分内容，完整版需要购买观看。而对于有观看体育赛事等特殊需求的群体，即使是“全端”会员，也需要再在软件中开通一个体育会员或者花钱购买当场比赛。

例如，某电视视频软件中，可以购买“体育”栏目中足球“五大联赛”之一的英超会员，也可以单场付费观看。在另一个电视视频软件的体育频道，VIP也分为了高低权益的两个等级。普通体育VIP，每月将有数张观赛券，12个月的费用为233元；而更高一级、不限比赛场次的VIP，12个月会员价格原价698元，现价418元。

背后

协议有说明，提醒需更显眼

不论是对于购买会员后使用端口方面的“误会”，还是在软件内点播相应内容而再次产生付费，相关软件其实都有一定提醒。但这些提醒常常在会员页面以小字体出现，抑或“隐藏”在冗长的会员服务协议中。

例如，酷喵会员服务协议中写到，“酷喵会员服务与体验特权、体育会员、电影单片付费、新知（知识付费）……为不同的服务，请您根据需求选择开通相关服务。”“您一旦购买‘酷喵会员’提供的付费视频或付费会员服务，即视为……并了解及完全同意‘优酷平台’的《用户服务协议》、《隐私权政策》……及相关政策。”

在腾讯视频系列会员服务协议中，相关注意事项则以加粗字体写道，“在此需要特别提醒您，腾讯视频系列会员与腾讯其他应用（包括但不限于腾讯体育）会员属于不同的会员体系，您成为腾讯视频系列会员，并不意味着您可以同时获得腾讯其他应用的会员资格”“请您特别关注，您可能无法免费观看所有腾讯视频内容，部分内容需要额外付费，具体以页面提示为准”等。

记者发现，不同视频软件的会员协议对于协议内容的突出提醒各不一致。有的以字体加粗等形式提醒用户，有的则通篇从头至尾字体样式一致，一些关键提醒字眼，容易淹没在冗长协议中。此前，京师律师事务所律师晏艳向媒体表示，视频平台面向广大视频用户单方提前制定《会员服务协议》、《用户服务协议》等协议属于格式条款。而依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二十六条规定，经营者在经营活动中使用格式条款的，制定条款的一方负有提示对方注意和其有重大利害关系的条款并说明的义务。

“如果能够以简要版的形式弹窗提示，那对用户是更友好的一种提醒了。”消费者罗斌说，用户对于软件中的“同意并已阅读全部协议”，很多时候并没有耐心去一一阅读，就像一个“走过场”的形式，软件方可以对用户提供更直接、醒目和明确的提醒。

回应

考虑版权和成本

“当前，根据‘广电181号文’要求，电视视频软件是需要额外收费的，背后有独立的版权方。手机、PC渠道的播放资源和电视的播放资源版权方并不相同。”浙江大学国际联合商学院数字经济与金融创新研究中心联席主任、研究员盘和林表示，用户的会员费用支付问题，背后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版权方的要求。如果版权方要求软件平台额外收取一笔费用，那么平台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另一方面，平台通过内容分层来售卖不同等级和价位的会员，这是平台自身的利益驱动。

类似说法，在视频软件平台方面得到了一定证实。优酷视频客服就表示，优酷会员无法在电视端使用，电视端需开通酷喵会员，后者可以在电视使用，也可以在手机和平板上使用。开通会员后，可观看大部分会员影片，部分影片因版权问题，需要使用观影券或付费观看，可查看具体页面的展示。“一般付费的都是点播内容，版权方要求的。要看完整版有的片子就需要购买，大部分是可以免费看的。”也有相关人士表示，如今一些视频平台推出自制剧、引进影视作品或转播权，也付出了成本，通过会员服务等方式来回收成本，也是背后的考虑因素。

对于解决视频软件会员费及其衍生的话题讨论，盘和林建议，视频软件平台首先要保持信息透明，平台要公开费用支付的构成，以使用户知晓和信任，“多少钱买的哪些内容要明确，支付版权方的构成等信息要适当公开”；同时，视频平台的核心竞争力是内容质量，要给用户提供更高质量的内容，以保持竞争力。

“如果只提高会员费用，而没有提供出好内容，用户就会流向其他平台。”

美编 宋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