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节丨当陈书和骆绮兰走出她们的房间
关于女性创作,英国著名女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曾有过一个广为人知的观点:女性想要写小说,必须有钱,再加一间自己的房间。而从清代开始,我国也出现了一些女性诗画家,“凭一小阁,卖诗画自活”,通过创作谋求自自立的生存之道。
在成都博物馆的馆藏中就有这样的女性书画作品,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莫过于陈书和骆绮兰。
2022年3月8日妇女节,成都博物馆馆藏的陈书、骆绮兰、孔素英等清代女性画家的4件作品,将在浙江省博物馆“丽人行——中国古代女性图像云展览”上线亮相。
从闺阁名媛到闺阁画家
“蒙御题者极多”、被誉为“清代第一女画家”的陈书(1660-1739),生活于康乾年间的浙江嘉兴、海盐一带,善山水、花鸟。其作品被收录于皇家收藏《石渠宝笈》和《秘殿珠林》中的,有24件之多,成为历史上作品入藏宫廷最多的女画家。
陈书出身即家世显贵,年幼时便临摹父亲收藏的名画,“无不神效”。我馆收藏的《鹦鹉海棠图轴》,正是陈书临摹的元代名画家玉潭老人钱选的画作。
清 陈书 鹦鹉海棠图轴
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也收藏有一件陈书的同款临摹作品,作于1721年,晚于我馆藏品创作时间2年。可见画家对这幅画的喜爱。
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闺秀出身的陈书之所以能不行女红“正道”而功翰墨,不仅是因为她的作品“世争购之”,能够通过卖画“以佐读”,更重要的是她培养出了深得皇帝倚重的儿子钱陈群,为夫家钱氏家族赢得圣宠铺就了坦途。作为历康、雍、乾三朝的儒臣,钱陈群在朝廷深受重用,而其书画造诣也备受乾隆赏识,在向乾隆皇帝进呈其母陈书的画作后,乾隆称誉陈书“不愧当年画荻人”,皇帝的欣赏也是陈书作品传世的重要原因之一。
清 骆绮兰山水图轴
无独有偶,我馆收藏的另一位清代女画家骆绮兰(1756-?),也有着与陈书相似的经历。对她而言,作诗与绘画是她维持生计的选择,更是她精神自信的表达。
清 骆绮兰山水图轴和印章
即便在清代众多的女性创作者中,骆绮兰的遭际也较为特殊。作为“初唐四杰”骆宾王的后代,骆绮兰自幼秉承家族学诗传统,婚后亦与其伴侣伉俪情深,“曾将妆阁作诗坛,每日联吟到夜阑”。
遗憾的是,骆绮兰早寡无子、家道中落。以孀居身份写诗作画,招致的非议在生存的压力面前,早已不那么重要。
诗画创作,正从三个方面成为了骆绮兰困难的寡居生活的支撑:在她这里,诗画既是自娱与交游的方式,也是她“有容馈布粟,亦复助温饱”的谋生手段;但显然,她还并不满足于此——“赢得词坛万口传”,向社会证明自己才是她的终极诉求。由此,创作不仅能为她赚得建造阁楼的资本,更为她提供了精神上“自己的房间”。
与伍尔夫的论断有所不同,在陈书、骆绮兰们的生活中,不是房间保护了创作,而是创作建造了自己的房间。
从闺阁名媛到闺阁画家,乾嘉闺秀们早已不满足于内闱狭小的空间。她们为跨越闺阁做出的种种努力,更是后世女性精神世纪苏醒与转型的先声。
从“天府之国”到“人间天堂”
凭借自己的才情与勇气,骆绮兰和陈书们从静谧的闺房中走,走向了更广阔的空间。而在艺术上,这些女性创作者,从不因为妇女生活空间的逼仄而放弃了对自己的要求——恰恰相反,这或许成为了她们在技艺上精益求精的深刻动因。
清 孔素英仕女图轴(残)
正是因为这份对技艺之完美的追求,才让她们不只成为一个伟大女性的符号,而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鲜明的模样。在今天,我们仍然能从她们的经历中,获得鼓励和灵感。
浙博“丽人行——中国古代女性图像云展览”于2022年3月8日上线。展览汇聚了国内30余家博物馆的1000余件画作,新的展陈模式让展品的排布突破了收藏方与地域的拘泥。该云展览不仅永不落幕,且有不断更新的展品库,相关数据仍将不断增加。本次成博的藏品云上参展,既是成都博物馆与浙江省博物馆馆际合作的重要一步,也是我馆馆藏通过不同形式与观众见面的新尝试,接下来,我们还将为线上线下的观众们,带来更多惊喜。
从成都到杭州,从“天府之国”到“人间天堂”,两座城市的天穹下,时时刻刻上演着女性充满勇气的灵魂不断突破困囿,铺展出更为广阔的生活视野的故事。这一次,我们就先通过陈书、骆绮兰们的丹青画卷,窥见中国古代女性创作的山水世界;也透过这些不愿被驯服的笔墨,看到其中闪烁着的坚韧力量。
石犀有话:
成都博物馆拥有30余万件珍贵馆藏,目前展出藏品仅5000余件。在全面保护和研究的前提下,这些丰富的文物资源也亟待通过不同的形式进一步活化利用。基于此,我们一方面联合国内知名博物馆、国际友好博物馆,策划推出基于特色馆藏的原创主题展览,如“映世菩提——南北朝佛教造像展”“列备五都——秦汉时期的中国都市展”等,塑造“辉煌成都”的展览品牌;一方面也积极选择适宜的馆藏,以实体、影像等多种形式参加国内外优秀展览,以期让典藏文物得到充分的展示,让更多观众领略优秀传统文化的风采。充分发挥成熟的馆际交流优势。
立足成都 博览天下
成都博物馆
撰稿: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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